上帝让右手成为右手,就是对右手最高的奖赏,同理,上帝让好人成为好人,也就是对好人的最高奖赏。
看了《芳华》这部影片大作,在这场八十年代老旧岁月的青春离歌中,不止一点叫人深省,也不仅一处让人动容。电影中涵盖的东西有很多,故事建立在那个集体主义的宏大时代背景之下,并以青春为主题线索,战前战后为时间线索。可惜我无法对冯导的文工团情怀感同身受,也不能全然了解那动荡年代的集体兴衰,我只从电影中主人翁的那一侧,看到小人物在微不足道的地方上,内心深处未曾改变的那份善良。
主人公刘峰这个名字似乎就在暗示着他老好人、活雷锋的性格。从一开始刘峰从北京回来给大家带的口信和东西就看得出来,他做好事已经在文工团里被大家当成了一种习惯。饺子吃到一半被喊去抓猪;帮大家修理东西做勤杂工;给被人嫌弃体臭的何小萍当伴舞;为朋友结婚熬夜做沙发;将来之不易的读大学的机会让给别人……剧中的刘峰一直默默奉献,任劳任怨,似乎只要满足了大家的需要就能得到肯定。可是大家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在乎他,一句不以为意的谢谢便抹去所有付出。在他们心底刘峰的奉献似乎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,而回报更是不能求、不能说。如同现实生活中许多如刘峰这般的人,在大家嬉笑时被忽视,需要时又被记起。
可惜的是,他这个被标榜为活雷锋的榜样,却是个根本没人想成为的榜样。人们假意地崇拜、尊敬、拥护,实则是给心底的那点自私找到寄托。所以在刘峰真诚地为集体奉献出自我的时候,发生了触碰事件的他,却被集体所抛弃。正如书中说,一旦发现英雄也会落井,投石的人格外勇敢,人群也会格外拥挤。
于是我和何小萍一样,对于刘峰的走尤为耿耿于怀。正如人说,没有被善待的人,最容易识别善良。何小萍从来没有被人公平对待,除了刘峰,他是唯一不嫌弃她身体缺陷的人,也是唯一走近她孤独内心的人。刘峰走了,她才突然发现这个集体从来不会善待谁。她没了热情,也死了心。可她不是为了自己寒心,而是替刘峰寒心。他那么好的人,纯粹得如同赤子,竟然被陷害到这种地步。所以她用自己偏执的方式做着无声的抗衡,她选择了与刘峰一样的离开。
善良的人被这个世界误解了。而我们常常以为,当人在遭受持续而又强烈的不公境遇时,很容易走向极端———要么绝望,要么愤恨。但让我感动的是,刘峰和何小萍却依然选择与人为善,选择用善良去理解这个世界,选择做一个好人。他们走过风光尽收眼底的高峰,也经历过被众人不屑一顾的谷底;他们初心不改,坚守善良本色,一刻不曾停止内心的给予。
刘峰身陷战火,尽展保家卫国的英雄血性。而对于那个举报他的姑娘,他不恨不怨,只是希望若是有天战死沙场,她还能记得他的名字。他的一生过得高尚、豁达且真诚,不曾为过去的荣誉牵绊,年长之时云淡风轻地活着,不攀附,不依靠,泾渭分明,行知坦荡。何小萍也将青春献给了战场,她不眠不休好几夜抢救伤员;当飞机空投炸弹,她奋不顾身地用身体保护重伤的战士。在野战医院简陋的病床上,一位已经被炮火严重烧伤,完全睁不开眼的小战士,去世前拉着何小萍的手说了自己的遭遇,让人一度哽咽。
后来,刘峰因为战争的摧残,丢了一只胳膊,而何小萍因为精神的重创,进了精神科。当时间走到了影片的末尾,多年的战友,何小萍和刘峰相遇了。何小萍问刘峰:“这些年你还好吗?”刘峰回答:“什么叫好啊?什么叫不好?看跟谁比了,要跟躺在陵园里的这些弟兄们比,我敢说不好吗?”好人真的有好报吗?我们不敢肯定,可是刘峰的一席话,又叫我流下泪来。就像,上帝让右手成为右手,就是对右手最高的奖赏,上帝让好人成为好人,也就是对好人的最高奖赏。刘峰只觉得做了他该做的,未曾顾及其他,他不会因为世界的冷漠而去痛恨世界,对于他来说,做了雷锋,就是他的奖赏。
学会善良吧,就算不信上帝,就算什么都不信,做个好人,才能得到心灵的宁静与平和。我感谢冯导所给的结局,让芳华显得没有那么残忍冷漠。结局中的刘峰和何小萍,善待彼此的人,最终获得了想要的相守。好人刘峰,也终于被冯小刚善待了一回。
(作者系2017级新闻传播学专业学生)